我有工作了,大学毕业的我成了一名普通的基层工作人员,这一消息不胫而走,在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庄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很少笑的父亲笑了,笑的很灿烂,饱经风霜的脸上掩饰不住他的欣慰与骄傲。
我出生在陕北一个小山村。那是一个山接着山,沟连着沟,闭塞落后,全村总计不到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据父辈们说,祖辈都是在解放前为了躲避战乱和饥荒从全国各地逃到这里定居的。杂居的人群,不同习俗的交汇与碰撞,形成了年轻村庄特有的风俗习惯;闭塞的生活环境,无争无欲的生活认知,造就他们愚昧落后的思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劳作习惯,把他们生命的一切界定在这个小小的环境中。生活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吃喝拉撒,结婚生子,代代延续,至于山那边发生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也不想去管。走出大山,到山的那边去,感觉都是一种难以让人接受,会引来异样眼光的事情。
读书,在我们这个小山村,那是一种奢望,一种可想而不可为的事情。至于通过读书,跨出大山,然后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那只是有钱人、上层社会的事情,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漂泊流浪的苦难生活给他们印下了太深的烙印,安居一隅的追求从骨子里造就了他们平安就是福的理念。他们不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历史渊源,也从没有想过要打破眼前这种平静的生活。
这就是上个世纪陕北很多村庄的真实显照,在很多的影视剧中都有真实生动的反映。
1985年,改革开放的攻坚年,神州大地到处都涌动着让人久违的春潮,但陕北村庄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春意,仍旧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挣扎。全村人们苦苦的劳作,却仍在那不可越过的温饱线上挣扎。对于我家来说,更是陷入了寅吃卯粮,春种无子,饥荒随时可能吞并了整个家庭的悲惨境地。也就是这年,在一个春寒料峭的早晨,我降生到了这片土地上。我的到来,给徘徊在崩溃边缘上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我不知道当时父亲的心情,是喜还是忧,但是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问过父亲,父亲也从没提起过,也就不得而知了。
改革开放的步伐在不断的加快,改革的深度在不断的加深,大江南北,捷报频传,偏僻的小山村也终于在春分化雨的时代背景下挤上了铿锵前行的时代列车。吃饱了,穿暖了,村民的日子越过越好,但是积重难返的思想包袱,仍旧拖着村庄追赶时代潮流的步伐。解放思想,转变观念,走出去,总设计师的理论不知道是否影响到了一介村夫的父亲,还是父亲受到了啥启示了,在1991年开学的那一天,把哥哥和我送到了距家六公里的地方去读书(这是离我家最近的一所小学)。新奇费解,村民一时议论纷纷,他们不明白本就不景气的家庭为啥把即将可以承担劳动力的两兄弟“供起来”呢?
繁重的家庭负担让父亲几乎直不起了自己的腰板,而那每学期几十块钱的报名费更让父亲费尽了自己的心思。我不知道父亲当时的决定是出于啥,但是那几天总看到他对着天空发呆。父亲生活的天空是上代人规划好的,大概是他不希望他的后人再在这样的天空下生活。他想为后代营造一个新的天空,为他们能够呼吸山那边,或是那边的那边的新鲜空气打开了一扇窗。这一切,在今天看来,不足为奇,但对于那个年代的村庄、那个时代的人们来说,那就是一种突破。
时间在悄然流逝,我们在一天天地长大,父亲却在一天天的走向了苍老,日子虽然是越来越好,但是随着我们两兄弟的成长,所需的花费却越来越多。一切的一切,父亲毫无怨言的经营着自己天空下的点点滴滴,即使在他因那反复发作的胃病不得不住进医院,家庭陷入极度困难的情况下,仍没让我们缺过一节课。或许是乡村小学太小,还是其他的缘由,我和哥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父亲有时候还会面对着天空发呆,但那带着期望的眼神又透着丝丝的欣慰。
今天,村庄已经是一改昔日的风气,在新时期的阳光下铿锵前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走出去,不管是上学、打工,还是经营其他的。但令父亲骄傲的是我家兄弟两是全村文化水平最高的,我升入大学的事,更让父亲感到面有彩光。虽然悄然的时间捻白了他的头发、无情的风沙吹皱了他的面容、繁重的劳动压弯了他魁梧的身体,但是父亲在自己经营的天空下,看到了那春潮涌动的时刻了。
父亲还会面对天空,但他一定是面带着灿烂的微笑,面对着自己的天空!
我的爸爸是一名城管执法人员。他今年36岁了,可看上去十分年轻。他长得人高马大,肌肉发达,像一位健身教练。他留着一头板寸头发,非常帅气。由于脸上戴着一副眼镜,让他看上去十分温文尔雅,可实际上,他却脾气暴躁,发起火来就像“火药筒”一样。
暑假的一天,我正在做《学数学,长智慧》。忽然,一道难题像拦路虎一样拦住了我。我想也没想,就抱着书去问爸爸。这时,他正靠在床上悠闲地看网络电影。
“老爸,我有一道题不会做,你教教我吧!”我讨好地问他。他不耐烦地说:“把书拿给我,你怎么这么麻烦!”他把电影暂停,开始研究题目。他大概教了一遍后,我还是不会做,他的火气就上来了,一巴掌拍在我脑袋上,打得我眼冒金星,痛得我哇哇大叫。“你怎么这么笨!”他怒不可遏地说,“我看谁都比你聪明!”接着,他把书往床上一扔,使劲踹了我一脚,痛得我跟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低着头,心里难过、害怕、委屈,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妈妈过来想劝爸爸,爸爸把她推开:“你给我走远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过了一会儿,他有点后悔了,又开始重新教我,这一次,他没有打骂,而是心平气和地教会了我。他摸着我的头,似乎有点内疚,说:“疼不疼?”我的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
我希望有朝一日,爸爸能把“火药筒”的坏脾气改掉,那样,他就成了一个完美爸爸了。
很早就想写写我的父亲了,但我笨拙的笔,描绘不出我父亲的伟大。于是写写停停,反反复复。搁置了很久。
再次提笔是那个春天里的午后,在那个春天我查出病因的一个午后,从医院回来,拖着疲惫的身体。想到还是给父亲打个电话吧,让他们知道我的病不是那么可怕,可以治疗的。
打通父亲电话,手有些颤抖;喂了一声,不敢说话,迟了很一会,父亲说怎么了。我强忍住泪水说;‘哦。我没事,’就是今天在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找出了病因,可以脱敏治疗的。电话那头的父亲也许太高兴了,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好、 好 、能治就好。能治就好,还说,没钱了就和我说。我给你寄去,无论怎样把病治好再说,你也不用太担心,说着父亲有些哽咽。而我控制不住自己哭了,是的我是父亲最大的牵挂,他只是不说罢了。每时和父亲打电话他都会说家里很好,不用担心。你妈也很好。是的他也许不忍心让自己的女儿为他们担心罢了。
自己成了家才知道父亲养育我们是那么的艰苦,在那个温饱都不能解决的年代里。我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我对父亲的叛逆。那时也许是被生活所迫,父亲才选择我离开学校的。哪个父母不希望儿女们有所成就呢。当时不清楚父亲为何不提倡我们读书呢。我很不解的。 那时在那个特殊的家庭里能吃好穿好不冻着 就是父亲母亲的愿望了。没有多余的钱再去读书的。那时的我很倔强,会埋怨父亲的固执。甚至和他顶嘴是很正常的事,父亲知道我心里的委屈 。过后他常常叹气,我知道父亲不是不想让我读书的,而是太艰苦了。而如今才知道父亲那无奈选择。才理解父亲的苦衷。也很后悔当初对父亲的不满。也许父亲会原谅我的,因为我太小不懂事吧。
在我幼小的记忆里父亲在村上也算‘文人’的。每逢过年,在那个年代里,还不实行买对联,一般都是写的。我的父亲每到过年就成了大忙人。因为村里会写毛笔字的只有父亲,所以大年三十,乡亲们都会到我的家里来,让父亲写对子。父亲只写的,那些杂活有人帮着,有的把红纸折成一格一格 的,好让父亲写,也节约不少时间。有的把写好的对子放到一边晾着,这些活计没有分工的,大家就知道干什么了。我家的大桌子小板凳的都派上了用场,看着父亲那潇洒的毛笔字心里总会有一种骄傲之感,父亲有点像故事里的大掌柜。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的逗了着,笑语间透漏那一份祥和。母亲带着我们在厨房里忙着包饺子。
在我童年的记忆力,父亲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物’。在那时会写毛笔字的,而且还能写出那一串一串的对联,很是骄傲。村里红白喜事都少不了父亲忙碌的身影。
而如今的父亲老了,不再是那个手握毛笔洋洋洒洒写毛笔字的年轻人了,他的头发白了,他的脚步有些蹒跚,可父亲是我的依靠,有事总会找父亲商量的,在生活中遇到开心或不开心的事中想找父亲说说,也许自己会感觉有些踏实。
成了家才知道养育孩子是多么的辛苦,是多么大的责任,也许我才体会父亲当初的无奈很心酸,虽然我没有太多的知识,但在父亲的熏陶下我学会了很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更多的还是怎样做人。我感谢我的父亲,一直想对父亲说,原谅女儿当初的任性,谢谢您。父亲。
那是一个星期五的晚上,爸爸答应我第二天一起去峙山公园爬山,我别提有多高兴了!睡觉的时候,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恨不得天马上就亮。可是时间老人偏偏跟我作对似的,像蜗牛在爬动一样。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闹铃叫醒我,我就兴奋地爬起来了。妈妈看见了,笑着说:“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们的翰翰比我起得……!”还没等妈妈的话说完,我就打断了:“爸爸起来了吗?”“喏,在洗漱呢!”妈妈指着卫生间说。于是,我直奔卫生间。刚要跨进卫生间,爸爸的电话铃想了:“喂,你好!”电话那头就开始不停地讲了,爸爸一边听着一边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爸爸又不能和我一起爬山了?我靠在墙壁上,非常沮丧。爸爸仍在继续通话,“不行,我昨晚答应了儿子,今天和他一起爬山的,这事我下午回来会处理的。”爸爸挂断了电话,走出了卫生间,看见我靠在墙上,利落地说:“儿子,咱们出发吧!”我甭提有多开心了!
这个半天,我和爸爸玩得特别痛快,汗水也浸湿了我们的衣服,可心中的那个谜团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我终于藏不住了,追了上去问爸爸:“爸爸,你今天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啊?”爸爸回过头来,笑着说:“是呀!”“那你为什么还要陪我来玩呀?我们改天也是可以呀!”爸爸停下脚步,说:“儿子,请你记住,答应了就要做到,哪怕是再小的事情,这就是责任!”我似懂非懂,但我还是大声地回答:“我知道了!”
我和爸爸肩并肩,迈着有力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
父亲烟瘾很大。在农村地里抡圆了锄头耕地,嘴里也不忘噙着烟;吃完饭撂下碗,一支烟又在嘴里明灭闪烁着。父亲从我身边走过,总是会带来有一股浓浓的烟味。
为了让父亲戒烟,母亲和他吵了很多架。那时候,家庭经济拮据,父亲一天都要抽两三包烟,母亲算了一笔账,说父亲抽烟一年都花大几千元。而父亲被母亲吵得烦了,理由也很充分的说道“烟就是我的饭,你把我饭戒了,我烟也戒了。”说完后,点了一根烟,转身离去,不再理会喋喋不休的母亲。
没有了争吵对象的母亲,往往盯住了我,咬牙切齿的给我说:“你要是敢学你爸抽烟,我就狠狠的打你嘴巴子、、、、、、、”我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母亲一眼,只知道很委屈的掉眼泪,不一会脚下就成了一个小水潭了。
父亲抽烟,我也十分的讨厌。晚上一家人一起看电视,当我全心全意进入剧情的时候,一股浓浓的烟味袭来,把我呛的不停咳嗽。我很生气的埋怨父亲,而父亲却是很无辜的走出房间,等抽完了烟才回来。
母亲知道父亲疼我,常让我劝父亲戒烟。母亲知道自己硬的方法不管用,想尝试我用软的方法劝说。我每次从吸烟容易得肺癌说起,父亲听的很是中肯,未了,还说一句,烟这东西害人。一旁的母亲往往高兴极了,以为她的计划奏效。结果是:父亲依然我行我素。给我和母亲深深的失望。
我后来看见父亲吸着烟,就学着母亲的口吻说“哎,随他去吧。”
二
后来,我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过年回家前夕,给母亲打了电话,问问她要我给她和父亲带些什么东西,母亲就说“我在家有吃有穿,啥都不缺,不用给我带了。就你爸喜欢抽烟,你就给你爸买几条苏州的好烟,给他尝尝。”我欣喜的答应了。
由于过年回家,苏州到西安的车票紧张,在网上抢了好久只买到一张无座的,到西安历时十六个小时。虽然旅途很长,很辛苦。但我也是万分高兴的踏上拥挤的火车,在人潮拥挤的车厢里,我把书包里给父亲买的两条烟护在胸前,生怕放在后面被拥挤的人们挤坏了。等回到了家,把烟交给父亲,父亲自己却舍不得抽,就放在抽屉里,来人了才拿出来发个人家,一脸自豪的说是自己儿子从苏州买回来给他的。
而对父亲抽烟,我和母亲渐渐转变了态度,不再软硬兼施让其戒烟,监督他每天少抽就可以了。就如同母亲说的,父亲一这辈子,为了孩子、家庭,不叫苦不叫累,也不容易,他就好这个烟,不让他抽烟,他一天心急的不知道该干啥,让他每天少抽些就好了。
三
父亲的牙齿一直不好,到13年10月份,父亲说要装个假牙,自己的牙齿掉的掉、松的松,连面条都吃不成了。在我赶回家过年时候,父亲的假牙已经装好了。
回家看见父亲的第一眼,发现父亲明显消瘦了,脸上的额骨高高翘起,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仿佛变成了一个老人,而父亲实际年龄才48岁。
母亲给我说“你爸刚装上假牙,牙龈常常出血、发炎,疼的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吃不下饭,我给熬的稀饭都不喝、烟更是不敢抽、、、、、、”母亲说的平平淡淡的。我听后很不是滋味,背过父母,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悄悄的哭。
在家的第二天清晨,我刚刷完牙,看见旁边的父亲,用力的张着嘴,从嘴里卸下牙套,然后背对着我,接了一杯水,给牙刷挤了牙膏,开始刷他的假牙。望着父亲孱弱的背影,我潸然泪下。只感觉父亲在我心里大山一样的形象,瞬间杳无踪迹。此时的他,如同一个70多岁的老头,牙齿早已掉完,装了一嘴假牙。再想想父亲以后几十年的岁月,将依靠人工制造的假牙才能吃饭,不禁心痛不已。
父亲牙龈发炎疼痛的那段时间里,连饭也吃得少,把烟也彻底给戒了。但是,我却多么想让我的父亲回到还能抽烟的时候,回到在我心中若大山一般的时候。
父亲的家,早几年前就不见了。家现在是他两个儿子的家了。因而,父亲也早没了自己的家当,他在自己的两个儿子家里生活。
父亲的家当,留给我的印象似乎也真的不多。斗转星移,就像墙上的日历,一张张揭过去,将本不多的一点点记忆,揭成一张蝉翼,一口气便可以嘘得无影无踪。
能像一块小石子一样,在脑海里慢慢澄清的,是他一天不曾离身的一杆长长的竹质旱烟管。这应该算得是他的家当吧。管身拇指粗细,金黄溜光,手握处一截,更是给摸得乌紫澄亮,檀木一般。遗憾的是烟管头熏得乌黑,像颗霉黑了的大蒜头,叫人觉得有些煞风景。
但就是这样一个东西,父亲天天将它别在腰间,干活时也插着,像将军腰际别着的那把驳壳枪,丝毫不嫌它的碍手碍脚。
这东西,自然又让我想到了早先搁在自家天井里的那个烟火钵头。我总觉得,这烟火钵头是父亲生命的一部分,也应该算得是他的家当。虽然现在,天井没了,烟火钵头也早已不知所终。
父亲的烟火钵头,是在整块青石上掏挖而成的。四只钵耳上用三股粗粗的钢丝缠绕出一个高高拱耸着的提手,一边还有一个挂钩,长长的竹烟管就立在那里。钵里放一坨稻草灰,里头埋一两块桑柴拳头做火种。桑柴拳头不是桑树的根,而是它的干。每年开了春,桑树的干梢上就萌出枝条来,到了秋后又总被齐根剪去。一年年下来,每根桑树干梢,都像紧握的一只只拳头。所以这个叫法,听着倒蛮形象,也还亲切,丝毫不见剪枝时的残酷。但这似树根一样质密的拳头,是极好的火种,异常耐烧,种一次能管够半天。
记忆里,每天早上烧好粥,母亲都要在烟火钵里种好火,好让父亲出工时带着。她知道,要是扛着农活家什,柄梢头上没挂着烟火钵,他会像没了头的苍蝇,在屋里乱转的。
而在我,看父亲吸烟才是一种真真切切的享受。
扒开钵面上薄薄一层草灰,红红的种火就露了出来。装满烟丝的烟管头在上面浅浅探一探,嘶一声响,烟管头上冒起一股白烟,赶紧叭嗒、叭嗒深吸两口,然后微眯双眼,满足地将烟从口鼻中徐徐放出,袅袅青烟便从他灰白的发丛里蒸腾起来了。
一锅烟,一两口就燃过了。于是,将烟管头在钵沿口嗒嗒两下,磕净烟灰,再从扁铁烟盒里捻出一丸烟丝,重又装上。这样的动作往往要重复四五次,才用草灰把种火盖上,立起身,重又精神抖擞地忙活起来。
父亲做这个动作时,看去随意自然,一脸醉于其中的幸福。这曾让我误解,以为这是一种美味而决定偷偷地品尝。只是凑到了嘴边,实在忍不了那管芯里浓重的烟辣子臭才作罢。
但他那样迷醉的表情,依然让我印象深刻。这种甜蜜,在他脸上舒展到淋漓尽致,通常是在劳作的间隙,和几个同伙共品的时候。有人往田头一站,短而闷地吆喝一声吃烟啦,田间正忙乎的男人们便像被拉了闸的机器,都歇了手头的活,一齐上得岸来。选个宽敞的树荫,在烟火钵四周的草地上围坐下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他们聊天气,也聊墒情;聊苗势,也聊迷人的收成。偶尔也聊女人和孩子。就在这样的喁喁细语里,那根烟杆就击鼓传花般地在一双双手里跑动起来了。
烟丝都是各家自种了晒成的烤红烟叫人土法刨出来的,放在一只铁盒里。一个方方正正的扁铁盒。我曾打开来看过,里头是亮红亮红的土烟丝,絮絮的,软软的,油亮润泽地散着一股太阳的香味。若是细闻之下,还能闻见有一丝淡淡的辣味和在里面。这些男人一边比较着各人盒中烟丝的好坏,一边轮流着在钵火上腾云驾雾。于是,吸烟的不吸烟的,都迅疾笼在了一团薄薄的'青雾里,瞬间便让我觉得离远了,连他们的呢喃之声都似乎是从天边传过来的了。不知是透着那层青烟看的缘故,还是烟把他们的疲劳带走了,抑或是他们让胡侃的话题激动的,他们一个个都现出迷醉的神态。
这番情景,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记忆里。多年以后想起来,不知怎的,我总要把它与阵前军帐联系起来。
后来,卷烟开始大行其道,土刨的烟丝便渐渐难觅踪影了。父亲也不得不放下了那杆竹烟管,和年轻人一样,吸起卷烟来了。卷烟只有一个纸盒,抽完里头的烟,盒子随手便扔了。搭着用的是一盒火柴,一根火柴一根烟,烟抽完火柴盒也空了。所以不会存什么家当。
有时候想,如果哪一天和他聊起他的家来,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家当东西,会给我如此别样的印象。
我父亲个子高高的,人瘦瘦的。他有很多我不喜欢的地方。平时他总是喜欢唠叨,一件简单的事情都要翻来覆去地说上好几遍的,好烦呢!他还喜欢抽烟,远远地闻到这个闻到,我就很难受。另外他平时有空的时候,就会出去搓麻将,回来还很晚,特别是输了的话,就爱乱发脾气。还有就是他的脚特别的臭,袜子也很臭。每当他脱袜子洗脚的时候,我就远远地躲开,一闻到这股味道,我会把晚饭都吐出来了。
平时的时候,我想买玩具,千辛万苦地游说母亲,终于让她答应了我的请求,可是遭到他的一口拒绝,好伤心啊!不过,父亲在心情好的时候,对我可好了;心情差的时候,只要我犯了一点小错误,就会大发雷霆,可凶了!
因为我有这么一位奇怪的父亲,所以我想有这样的父亲:平时不唠叨,好好地跟我讲道理,不能凶,不能板着脸,不抽烟,不搓麻将,更不许带人到家里搓,有时间就带我到外面去玩,比如公园。我想买什么就给我买,我想去干什么就允许我去做。心情好还是不好的时候,都要对我很好,对我要保持微笑。一句话,就是要一直宠着我。还有袜子不能是臭的。
啊!我真希望有这么一位父亲。
父亲说
父亲是一个不爱多言的人,也不是哲学家,但只要一开口便说些颇具道理的话。
父亲说: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这不是随波逐流;比如你对“三季人”说一年有四季,就算了其一生他都不会懂得,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别人吧!这也是对人最起码的尊重。
父亲说:做什么事就要加什么心;走路你就别再玩手机了吧,万一前面有坑呢!吃饭你就别说笑了吧,万一呛到呢!剪指甲你就别再看电视了吧,万一不小心剪到肉呢……风险面前人人平等。
父亲说:海有容乃大,做人要包容,大海的位置很低,所以才有了百川入海的壮观景象;有人因招祸而怒骂老天不公,有人因得福而跪谢苍天有眼,天不会老是因为他不因为世人的喜怒哀乐而情绪变幻。父亲一生从未跟人起过冲突,他说他不是没有脾气,而是不想伤了和气,争吵不会有谁胜谁负,好争的人其实很可怜,他们是在用怒火烧伤自己,看来父亲不是懦弱,他是真正的男子汉。
父亲说: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儿女过的好,父母少担心这是一种大孝;父母过的好,儿女少操心这是一种福气。父亲也是这么做的,他首先把自己从90KG锻炼到70KG;爱吃肉的他现在以吃素食为主;爱吃盐的他现在以清淡为主。他的改变和坚持是要靠多大的勇气和决心呀,我真的很佩服他呢!
父亲说:凡事要从自身发掘正能量,不能靠别人,别人没有义务一直帮助自己,更没有义务无偿付出;有的人伸惯了手,自己就不想动了,靠别人养着觉得心安理得,其实这就害了他了,父子也一样。
父亲只是个平凡的人,他只说平凡的话,做平凡的事,他用他的实际行动把自己修炼成百毒不侵的人,用言传身教影响着我们的思想,对我们而言,他不是普通人,他是言的巨人,他是行的高标!
有一条崎岖蜿蜒十四年的小路,叫做生活,有一个虽无言却非无心的人叫做父亲。
——题记
“父亲”这是一个似近似远的名词。在词典上,“父亲”的解释是“有子女的男子,是子女的父亲”。但在我觉得,这个解释似乎忽略了父亲最为重要的东西——感情。
我的父亲是一位银行工作者,天天面对着银行的数字文件,日以继夜的操劳着。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了异地打拼,没有多长时间来陪我和妈妈。因为距离,也因为年幼,在我心中,我觉得自己和单亲家庭的孩子差不多,缺少父爱。再加上妈妈总是在讲:“你爸,多会儿能回来啊!”所以,在我的印象中,“父亲的爱”是一个特别遥远的名词。
小学的时候,我非常害怕与他交流,父亲的遥远与深奥,让我们之间似乎存在着一条很大的鸿沟,所以我一直不敢把我那时的想法和见解说给他听。
过了些年头,家中的生活渐渐好了些,我也慢慢的大胆了起来,才体会到父亲这些年来对我们家的付出,努力,以及对我的关心。
记得有一天晚上回家,父亲一丝不苟的写完工作日记,已经劳累得好像马上就要睡去。谁知他竟拿起我的语文课本全神贯注的看起来,嘴里不时发出读书的声响,宛若一个学生。不一会儿,他把我叫到跟前,听写了我开学以来的全部生字,看着我听写中的多个错误,他严厉的批评起来:“语文一定要亲自动笔写一写,怎么能大意?”我很委屈,自从升入初中以来,学科难度增加,本来擅长的语文却无从下手了。我第一次向父亲敞开心扉谈了我的困惑。他温和的点了点头,向我讲述了老鹰拔掉趾爪重生的故事,并告诉我一段令我终生难忘的话:“人一能之己十之,人十能之己千之。卸掉往日的光辉战袍,狠下决心就能克难致胜。”父亲的形象在那一刻清晰起来。
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我思绪万千。我这才记得,幼儿园时不会拍篮球,在我要放弃的时刻,是父亲耐心的教会我方法;我的第一次哭泣,是在他怀里。这些,都是父亲对我传输的无形的精神力量。只不过,却被我淡忘了。
此刻我想到:父亲经历坎坷,没有我这一代人享受过的幸福,但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不随波逐流,不随缘而过。他放弃了安逸而热爱的主持工作,而是为了我和妈妈改行去当一名银行的小职员,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善我们的生活条件,并摸爬滚打的干出了一些成果。
父亲这么多年来坚毅的承担着生活的重担,却将工作的阴霾隐藏起来。看着他那鬓角早生的华发,我就担心,我的父亲,会不会有一天就这么老去,把所有的情感寄托到我的身上,却不被我察觉的这么老去。
我记不清父亲年轻时的容颜,记不清他清秀时的身材。岁月带给了父亲财富,却掳走了那属于他的几缕韶光。我看见的父亲,没有了青春激昂,而是每走一步都那么的稳重;没有了英俊的外表,而是因为应酬而变得肥胖的身躯……
我这才感到什么叫做父亲,上帝赐予男人最为神圣的名字。他博大,坚毅,顽强,乐观。他不惜花掉他最珍贵的,最有限的灵魂来换取他爱的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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